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农民诗人许仲访谈录上

发布时间:2020-07-13 18:12:36 阅读: 来源:保护器厂家

诗人背景:

许仲,1971年生于江苏省泗阳县王集镇,10岁父亲去世,家境贫寒,母亲含辛茹苦把六个孩子养大。16岁考入县职业学校,19岁发表诗歌作品。从1991年开始,十几年在建筑工地度过,曾在淮安、宿迁、南京、江阴、昆山、徐州、镇江、南通、济南、晋城、郑州、齐齐哈尔、上海、杭州等20余个城市打工,做过建筑工地几乎所有工种:小工、瓦工、木工、钢筋工、水电工,工长、资料员、预算员、放线员、施工员……,吃遍了工地的苦,度过了艰难的青春岁月。因为对文学对诗歌的深深热爱,始终坚持创作。

“世界很多机会是面对农民的,要学会抓住机会、哪怕是微不足道的机会。”

采访人:我的印象里,你是一个非常积极主动的人,在底层百折不挠写诗歌投稿发表,积极奋进参与公益活动,除了诗歌作品在国内上百家报刊发表外,还获得中国十大农民诗人奖,应邀参加在北京举办的中国作家协会《诗刊》的笔会,被入选参加江苏作协举办的江苏省青年作家班学习,参加中央电视台的“非常6+1节目海选”,出版个人诗集,创作经历被中央电视台《欢乐中国行:魅力泗阳》节目推介并在央视三套播出,被评为2010年度CCTV三农人物候选人物……,可以说为一个民工的奋斗树立了成功的榜样。你认为新一代民工应有怎样的观念?收获与感受?

许仲:从走出家门的那一刻起,作为一个农民,你的回头,是残忍的,尤其是20年前离家的第一次回头。家中有你无数的牵挂、那些死去的和活着的亲人,门前的一草一木,菜园里生长着的蔬菜,雨天将会漏雨的老屋,无形的精神之刀剜割着你。但又必须离开。父辈们对乡村的固守,此时已毫无意义,甚至是不可理喻的,这个时代让我们必须选择离开。因此,我必须挣脱老家那根系在我心头的绳索……

作为新一代的农民,在必须要融入这个大背景且你个人无法抗拒的情况下,就要靠自己去改变与转变。要尽快从彷徨、自卑中走出来。然后就是要积极、奋进。世界很多机会是面对农民的,要学会抓住机会、哪怕是微不足道的机会。

我从90年代初走上社会,无论是在沿海城市的大开发中,还是远赴山西、东北等地,我跟随或带领老乡组成的建筑工人班组外出打工,都坚持着把各个工地上的活干好干完,从不半途而废。虽然说刚出去时自己的理论知识与实践知识都是薄弱的,但是我敢干,从做各类工人到工长,每天都是一身铁锈一身污垢,努力让自己做到不怕吃苦,不怕劳累,只有这样你才能得到更多干活的机会。一面是为了挣5元至30元的日工资,一面为了与命运抗争,寻求生活的转变。

我在1998年至2002年之间,先后被砸掉两个手指甲一个脚趾甲,并从施工中的大梁上掉下来,所幸抱住了一丛钢筋并被钢管接住。只有到年底,工地停工了,意志力和紧绷的心弦才会松下来。回家过年也好,不回家过年也好,此时才可以静静地舔舐自己的创伤。

近20年的建筑工地的底层生活经历,我的收获是巨大的。我接触了大量的农民兄弟,我见证了他们的喜怒哀乐与生命的无常……我只能抽取某个场景,对他们默默地书写或无关痛痒地描述。直到2007年,我创作的组诗《被瓦刀削过的城市》获得了由江苏省作协和《扬子江》诗刊主办的“民生之歌”全国诗歌大赛第二名,心头对于生活在城市工地上的农民兄弟的情怀才稍有释怀,这份倾诉的痛在心头煎熬太久……

我一边打工一边参加自考,拿大学文凭,努力寻找机会参予社会活动,坚持不让自己落伍。以期改变父辈农民的过度沉默、集体哑语、认命等等的生活状况。即使我一辈子打工,一辈子无所事事,但我一定会努力去做中国新式农民!

采访人:目前“打工诗歌”已很多,你的诗歌以我个人界定是属于“打工诗歌中的怀乡诗”那种--既在写打工诗歌的同时,侧重以优美和抒情的笔调刻镌乡土,昨今岁月有关的一切--以区别于单纯写打工生活的诗歌,你是哪一年及怎样开始创作的?

许仲:打工是现代农民生存的一种方式。农忙时候回家种田收割,农闲时候出去打工。有位作家说,“几乎所有作家都可被划进打工作家行列,因为都不同形式地打工”。有感而发、情绪写作,是很多作者的写作诱因,打工者面对现实生活中的各种问题,尤其是社会转型期所产生的各类问题,由于他们是最先接触到的一群被实验人,他们的反应会更强烈更直接,倾诉愿望会来得更强烈,这种无法抑制的情绪直接进入到叙述中,被渲染,被呐喊,被感动,也被嘲讽。他们一旦进入了这种叙述,就无法阻挡。

我常常会把在打工中遇到的愁怨与伤感融入对故乡与往事的描述中,那份怀乡情结我一直认为只有自己才能懂得。故乡的田野、村边的小河、曾经那繁茂葱茏的小村庄、熟稔的乡邻、在村中悠闲走动的牲畜、树上成群的鸟儿,等等。每当我想起这些,就想回家,甚至想不顾一切地回家,但理智告诉我不能这样。

家中的妻儿老小还在等待我带着钱物回家,交换他们的日常开销,保证他们能够有与别人一样的笑脸。当这些场景闪进我的脑海时,我的诗歌就会与一般意义上的打工诗歌有了区别,我几乎不去写“这不好”、“那不好”一类的东西,每当我写作时,就会与眼前的打工生活保持着一定的距离,写故乡却包含着打工生活,写打工生活却与故乡联系起来。

我最初是写散文和小说的,写过好多个短篇和两个中篇。19岁从学校毕业后即进入建筑工地,同年在《泗阳文艺》杂志发表了写家乡废黄河的诗歌习作。泗阳人民广播电台在1991年至1993年播出了我好多诗歌,给了我很大的鼓舞,因此也结识了电台几位很好的编辑和播音主持人。后来又陆续在《淮阴文化报》(后更名《淮安文化》)等市级报刊发表了近30篇诗文(主要是散文)。

后来,由于进入了疯狂的打工生活更深处,我已没有时间去写数百上千字的文章,然后开始写诗歌。一来诗歌创作可以随时随地,身上带支笔,带张纸,或者用木工使用的红铅笔,钢筋工使用的石笔都可以。有时候也会找工地上会抽烟的老师傅要空烟盒,拆开后写上去。

2006年4月,我才接触到网络,直到2006年下半年我才知道“打工诗歌”、“打工诗人”这样的词。

刚开始对“打工诗人”一词没有感觉,认为自己即使是打工一族,但并不一定要被归类,归类其实并不好,我们只不过是在写自己熟知的生活而已,无需命名。后来看到网上有人指点谈说打工诗人,诸如饭还没有吃饱还想着写什么诗,其实这样的说法是偏颇的,可以说记日记也好,写作也好,是打工一族宣泄和情绪表达,那些粗糙的、尖厉的语言是疗伤的最好药方。那些能把内心世界写出来的人,他就不会用嘴巴去叫骂,去闹事,会让自己安静下来,他会去思考,甚至还会带动别人一起思考,进行总结。他们贫穷,没有任何资本,他们是无辜的一族。我在接触网络之前的创作,完全是单一的,没受到任何网络因素的影响,也从来没有和诗人们交流过。

采访人:你的家乡在“入淮青络渐漫漫”(苏轼《元丰七年十二月二十四日,从泗州刘倩叔游南山》)一带的江苏北部的泗阳县,你有一本诗集名《把苏北贴在胸口》,表达你对故乡的一往情深,请谈谈故乡,童年与少年,家庭?

许仲:故乡在江苏泗阳。古泗水国所在地,境内有大量的汉墓等汉文化遗址。境内残留的黄河故道,记录着黄河泛滥时期。祖先一次次面对被洪水清零的家园,坚忍地留下来。留在宿迁泗阳淮安境内的废黄河,似乎仍在诉说往昔。

而从泗阳境内穿过的京杭大运河,却又在补偿着故乡,默默滋养着她两岸的土地和人民。在我童年的记忆中,故乡的农业生产是极其落后的,农民的生活是艰辛的。听家族的长辈们说,我的爷爷奶奶都是被饿死的,到我父亲成家独领门户过日子的时候,家徒四壁,八口之家全靠父母挣工分。一段时间父亲在乡村的剧团演戏挣工分,后来剧团解散,他去江苏宝应承包瓜田,再后来染病去世,那时六个孩子没有一个成家。我的童年时代,村里其他人家的日子比我家也好不到哪去。那时,点缀老家的只有春天的野花和夏日的葱绿,秋天的苍凉和冬天的大雪。虽然有着大面积的庄稼,但那时的庄稼超乎想象的低产,根本无法满足村人的全年吃食。

家乡的春天,满眼望去,是一片灰色中绽放着一片新绿。灰色的是,一片片矮矮的麦草盖顶的草房。原本金黄色的麦秸草被风雨浸淋后,都变成了深灰色的,年代久的屋面,表层已经变作一大块一大块的泥饼状,甚至出现浅浅的沟壑,这样的房子多半是要漏雨的。后来,也会有人家从乡镇上或外地买来旧瓦,从檐口处换上一排淡红的或者灰黑色的瓦,老家人称之为“瓦走檐”,再后来是换成两排、三排的,甚至是南坡或北坡的一半,都用红瓦黑瓦,这无疑就可以说明此户人家是有钱人家。接下来,在分田到户以后,老家的变化就开始多了起来,开始有人家建新房时候用红砖或青砖了。小时候家乡盖房会唱打夯歌:

抬起夯来哎夯夯夯,夯实地基盖新房,

先盖南房遮北斗,后盖北斗遮太阳。

……

东西穿堂来盖上,再盖东西两仓房,

东仓房来西仓房,仓仓粮满顶脊梁。

……

苍龙苍虎摇摇头,先盖瓦房后盖楼

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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