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何改造好人难当的环境

陈光标在南京街头宣传交通安全

大约是上世纪的80年代，读过一篇苏联的短篇小说。故事说，某科员分得一套新房。他见一位老工人房子更差，就要把房子让出去。此举的反应有点出人意外，这里没有感动和敬佩，相反，全都是惊诧和怀疑。有人说他有几个酒鬼邻居，舍不得离开；有人说，不是酒鬼，是情妇。搬走了来往就不方便了。好像还有一些更为不堪的猜测。最后，领导出面了，批评这个科员不要沽名钓誉，不要以为大家都是傻瓜，看不透他那点花花肠子。领导警告说，你不悬崖勒马，就收回这套新房，饭碗也很可能难保。这科员只好违心地写了检查，表示不再玩弄阴谋，不再沽名钓誉，老老实实地搬进新房。当一个社会里好人成为“稀缺物种”的时候，想做好人，就会处处碰壁，遭遇哭笑不得的尴尬。

令我想起这篇小说的，是最近媒体上出镜率较高的两个江苏人，一个是南京的陈光标，另一个是盐城的张翕飞。陈光标“高调行善”，以敲锣打鼓发放现金的方式，向弱势群体捐助。在云南盈江地区发放救灾款，他还与村民举着他捐赠的钱合影，很是张扬。张翕飞呢，是“高调退贿”出了名。他把退还6笔礼金（共计9000元）的汇款收据在网上晒了出来，还写了《一个公务员廉洁从政的宣言》发到网上。

对此二人叫好的，有之，持批评或怀疑态度的，似乎更惹眼。有人说陈光标行善“缺少温情”，“对受益者不够尊重”，甚至给他扣上一顶“暴力慈善”的帽子。对于张翕飞，同事说他是“另类”，网友说他是“作秀”，是“沽名钓誉”，是标榜甚至是炒作自己。

面对这些批评和指责，我越看越替陈张二人感到不平。心里想，难道我们这里也是“洪洞县里没好人”了？做好事的可能比其他坏人更有欺骗性，因而更加阴险毒辣？陈光标拿出来搞慈善的钱，不是大风刮来的，是自己的血汗创造的。他捐的不是几万、几十万、几百万，是上亿！他一会儿上台湾送钱，一会儿上日本送钱，一会儿又到云南盈江送钱，忙得脚不沾地。他的公司长时间没有订单都顾不上，一门心思搞慈善，搞救灾。说为了出名，他的名气不小了，多捐几个亿，少捐几个亿，对他的名望能有多大的影响？那么是为了利？他不是正在往外捐钱吗？张翕飞面对行贿者，本可以悄悄地拒贿，也可以向上举报，这就太平无事了，唯独高调退贿，不能容忍。其实，张翕飞的高调成本最高，风险最大，好处最少。他把自己放在聚光灯下烘烤，就把自己放在了多数官员的对立面。这种不按常理出牌，还要把“潜规则”公开的人，怎么可能不孤立？以后谁还敢带他一起玩？如果认为这样做是为了“青云直上”，那真是太不了解中国的官场了。张翕飞的智商不会低到这种程度，他对自己的行为的后果是有着清醒的估计的。

这两个人为什么要高调出场？他们不知道中国人喜欢温文尔雅、喜欢大音希声么？当然知道。但为最佳效果计，利害关系就顾不上琢磨了。企业家搞慈善，在中国还刚刚开始。许多企业家还不大懂得如何明智地支配自己的巨大财富。在这种时候，有人带头搞得火爆一些，很有必要。这种人太多，而是太少。你反对陈光标“作秀”，你可以不作秀，默默地捐钱，比陈光标捐的还多。如果你“秀”也不做，钱也不捐，就是看着陈光标做慈善不顺眼，跟你还有什么可说的呢？张翕飞对自己的做法有着比较清醒的认识。他说，有人说我此举是沽名钓誉，我不认可这一说法。默默地做这件事情，只能说是洁身自好、独善其身；大张旗鼓地做这件事情，或者叫“沽名钓誉”吧，才能产生应有的社会效果，才能更快地推动社会的进步。他对质疑者说：“如果你也是一名公务员，我希望你也能做一次（沽名钓誉的事情），做的人多了，效果才有，社会风气才能好转。”他说自己这样做，“就是想让老百姓知道，干部队伍里还是有人是不收礼、不贪财的。”陈光标和张翕飞心理承受能力都很强，起码到现在为止，还都从容淡定地面对各种质疑，做自己的事情，没有得上忧郁症。

反观我们的社会，为什么容不得“高调做好事”的人呢？是因为国人几千年来谦虚、内敛惯了？纵观历史，在大反一种滔滔而来的潮流的时候，低调就等于无所作为，还真不行。是因为大言欺世的人太多了吗？确实，不少官员往往以惊世骇俗的“廉政语录”著称于世。但往往是反腐倡廉话音未落，讲话者已经进去了。我们能不能因此便说，高调出场的人就一定可疑呢？不能吧？敢于出头露面张扬正气的人本来就不是多数，你再露头就打，岂不是更为稀少了吗？民政部部长在褒扬陈光标的善举时表示，“无论是高调行善，低调行善，只要有利于慈善事业的发展，都可以认同，都可以提倡”。这算说了一句公道话，虽然有点和稀泥。其实对这种敢为天下先的高调行善，应该表示欣赏才对。

陈光标和张翕飞想用特立独行的做法引起世人的关注，这个目的他们达到了，但这显然不是他们的最终目的。他们的最终目的并不是个人出风头，而是想营造一种宽容和谐的社会氛围，动员出更多的慷慨解囊的慈善家和更多的清正廉洁的好干部，进一步净化我们的社会，改善百姓的生活。在这一点上，我们跟他们两个不是想到一块了吗？为什么要计较他们的“高调”或者“低调”？　（文：瓜田）

【即时通会员如是说】

支持作者的观点，现在的国内，社会风气的一些不正常，就在于对一些既得利益者的和稀泥，容忍，对一把手的权力制约的不够，对一些灰色收入查处的不够，对一些“官二代”“富二代”的权力和财富世袭导致的社会阶层固化采取的公平公正措施不够。一些官商勾结，小官大贪，权力寻租，导致资源环境破坏，贫富差距拉大，官二代富二代炫官炫富导致社会仇官仇富，社会矛盾较突出，影响了社会风气，更影响了社会创新发展和安定团结和睦的大局。那么如何改观一下这种不正常的局面呢？制度改革是关键。赞成党提倡的有序发展人民民主，以党内民主的发展带动人民民主的进步，但是，这个“有序”并不意味着可以“滞后”，因为我们现在的民主政治体制改革已经严重滞后了，需要坚定地有力地推动发展，以缓和当下的一些社会矛盾，以保障社会的健康可持续前行。——栗彦卿

最近网络和各种媒体上讨论的关于老人倒地该不该扶的话题，可谓是人者见人，智者见智。这其实不仅仅是扶人的问题，而是扶我们社会的道德和诚信的问题。随着改革开放的深入，我们的经济社会得到快速发展，人民生活水平得到很大提高，当然在社会领域也出现了一些新问题，比如好人难当困境，面对新问题我们应该冷静思考，找出最佳的解决方案。首先，政府应该加强引导，包括政策和舆论；社会应该积极响应，成立相应的基金等位好人“撑腰”；最好，需要社会公众的热情参与，当我看到记者采访一个被冤枉的好人时，他说以后遇到这样的事，我依然会去做，而且做的更好，我们需要更多的这样的人，我们的社会才能充满更多的爱！——倪卫校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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